《殊勝的自我省察》

隆波帕默尊者 泰國解脫園寺 2017.8.13

 

大家準備好了嗎?

我們一定要訓練到極為嫻熟的程度。

在迷失的時候,必須能在三秒鐘之內百分之百的覺知自己。

比如,心迷失了,有時我們明明已經知道了,可是心仍然對所緣戀戀不捨,不願退出來,對嗎?

所以一定要訓練,讓心能夠退出來——分離蘊。

隆波從居士起就開始訓練了,讓自己一定要在三五秒之內分離蘊,以防發生意外。

比如心正在走神,遭遇翻車,翻車的過程僅有幾秒鐘,心必須要能安住;如果是乘飛機就從容些,時間比較寬裕(隆波笑)。

有一次隆波外出弘法,在飛行途中,機器發生故障,飛機無法保持平穩。

假設這是機翼,飛著飛著突然傾斜,這樣傾斜還不是特別可怕,然而乘客們已經驚慌失措。

有些人開始朝隆波這裡看過來(隆波笑),那時隆波對誰都不搭理(隆波笑)。

傾斜了一次還不要緊,緊接著又來了一次。如果再來第三次,飛機就要翻轉了,就差一點點而已。

如果問(隆波)——準備好了嗎?準備好了!非常輕鬆。

上飛機的時候,我們可以非常清楚地觀察到:上飛機時,人們遇見出家人都會爭先恐後地合掌頂禮,但在下飛機的時候,根本沒工夫再合掌了。

上飛機會虔誠合掌,這裡含有「潛在的利益」,飛機一旦安全落地,便沒有「意義」了(隆波笑),大家就各奔前程了。

準備好了嗎?這是第二次問了。

「準備好了」的意思是打開自身的開關——心醒過來,準備聽法。

這次參加禪修課的中國人有一百人,總共會來隆波這裡聽四天開示。

昨天隆波說:「咦?為什麼中國人一次有二十五個人舉牌?為何那麼多人?」

有人回答:「一百人分成四天作禪修報告,所以一天有二十五人。」

那樣泰國人就沒機會發問了,因為檢查中國人的禪修進度所花時間是泰國人的三倍,講完之後還要翻譯,耗時更長。

假如二十五個人逐一提問,可能要進行到下午,所以隆波在今早直接把大家的嘴給堵住。

隆波嘮嘮叨叨地說:修行啊,不用問太多,問再多也還是不懂。

只有頻繁地觀察、親身去體驗,才會真正明白。

這不是開玩笑,而是實話實說。

隆波總共跟隨過四十位高僧大德,數目非常多。

哪一位有特長,隆波就去求教。

所有四十位師父教給隆波的內容完全一致,沒有任何衝突。

因為在已經正確修行的祖師大德的教導中,不可能有矛盾與衝突之處,它們是完全一致的。

在大約四十位師父中,有些師父,隆波根本沒向他們提過問題。

真正給隆波糾正過修行狀態的僅有六位。

在這六位師父中,隆波有問題想問或有懷疑但尚未發問就提前得到回答的,共有七次。

因此,在隆波一生的修行中,真正有問題要問的共只有七次而已。

隆波共問了六位祖師大德七次問題,有的師父問過兩次。

第一位是隆布敦長老。

長老教導隆波觀心,於是隆波就去呵護心。

觀心,心是觀者,隆波自作聰明的以為觀心一定要觀那個觀者,然後呵護它——不讓它去想、不讓它去造作和演繹;呵護它,讓它寧靜、空無。

等到禪修報告時,長老說:「你修錯了。」

這是必須跟祖師大德學習的第一次。

長老說:「你修錯了,你在干擾心,而非觀心。」

「觀心」就是——心是如何的,就知道其是如何的。

接下來,隆波不斷地觀照,並沒有問題浮現。

隆波最後一次頂禮隆布敦長老大概是在1983年9月。

長老教導說:「見到知者,要消滅知者;碰到心,要消滅心。

這才會抵達真正的純淨無染。」

第二天隆波去頂禮隆波蒲尊者,尊者說隆布敦長老教導了他一模一樣的內容。

但隆波蒲尊者是在一星期前去見的隆布敦長老,長老對他說:「法師,修行有何難的?見到知者,消滅知者;見到心,消滅心。

這才會抵達真正的純淨無染。」

隆波蒲尊者知道隆波沒聽懂,害怕隆波真去消滅知者。

如果真的消滅知者就會徹底喪失覺性(正念)而偏離正道。

對於「知者」,我們要用它而不是滅掉它。

於是尊者說:「何時洞見三法印,何時會自行放下知者。」

他接著說他也做不到,所以長老才教導他。

尊者繼續說:「你我約定,誰先消滅它,就告訴另一個人。」

隆波消滅不了,作為居士是很難做到的。

直到最後一次見到尊者,在他圓寂之前不久。

1999年,電信局恭請尊者去講法。

尊者講完法,隆波去頂禮他:「師父,我很久沒見到您了。」

因為他患癌症之後便隱居起來,不太拋頭露面,僅僅自修而已。

尊者說:「師父記得,真正的修行人是不多的。」

他稱呼隆波為「修行人」。

「師父,我還是消滅不了知者。」聽到這句話,他的心突然光芒四射。

他開示道:「知者的心就像是孵有小雞的雞蛋,一旦小雞足夠大了,自會破殼而出。」

聽到這番話,隆波的汗毛都?起來。

啊!他已消滅了,他做到了。

可能由於他不知道隆波在哪裡,所以無法兌現當初的約定,但最終他還是找機會告訴了隆波。

那時尊者通常已不接受邀請,卻答應了那天的邀約。

隆波聽到他的開示就明白——並不是我們去消滅它。

等它羽翼豐滿,自會破殼而出。

「但要怎樣才可以羽翼豐滿呢?」問題又來了。

如果一直思維下去,今生就不用修行了。

要怎麼做才可以讓小雞長大到破殼而出呢?

如何讓心長大到可以自行清除漏煩惱呢?

心的外殼其實就是漏煩惱。

隆波只是不曉得心到底缺少了什麼。

僅僅知道心有欠缺,但不知具體缺乏什麼。

因為智慧尚未圓滿。

尊者講完,隆波就離開會議室。

很快地,尊者的車開過來,準備回去了。

於是隆波在馬路上頂禮尊者,他回轉過來點點頭——拜拜了。

從此再也不會見面了。不久後,尊者就圓寂了。

隆波出家以後,修行到有些灰心的時刻——

「小雞怎麼就是不願長大啊?」

在山窮水盡之際,心契入了中立。

因為沒有了「想讓小雞長大破殼而出」的意欲,心便契入中立。

我們要慢慢修行,等到某一刻徹見「四聖諦」,

小雞(也就是心)就會摧毀漏煩惱而後解脫自在。

因此,讓小雞長大的其實是徹見「四聖諦」。

佛陀開示道:只要尚未徹見「四聖諦」,就依然會在六道之中生死輪回。

我們都聽過或讀過這句佛陀的教導,但真正實踐時又一頭霧水,不曉得欠缺了什麼。

事實上,佛陀已經開示了——所缺的是「四聖諦」。

因此,我們在聽法的時候看似明白或感覺即將明白了,卻並非真正明白,因此實踐時就一頭霧水,這是很自然的。

但是不管怎麼迷茫,都不要去問別人,問得再多,迷惑也不會消失。

比如隆波向隆波蒲尊者請教,他回答說:小雞長大了,自會破殼而出。

而我們就會繼續追問,對嗎?它何時可以長大?問題接踵而至。

法——要透過自我觀察和體會來學習,探究自己的身與心,以便清除無明。

清除「無明」即是清除對四聖諦的無知,清除對「五蘊是苦」這一實相的無知。

不知道五蘊就是苦,便會生起「想要」。

想要讓五蘊快樂,想要讓五蘊不苦。

一旦有了想要,心就會掙扎,於是就離涅槃越來越遠。

就是這個「想要」,築起了一道屏障,讓心不停地掙扎、不停地造作。

何時慾望完全止息了,「想要」就會全部終結。

因為徹見了聖諦,了知到名色身心的實相,慾望便不會再生起。

比如,知道實相——身本來就是苦,就不再想讓身不苦,也不會想要讓身苦快些消失,或想要讓身只有快樂。

再也沒有這種意欲。

或是始終徹見心本身就是苦,再不會想要讓心快樂,也不會想要讓心不苦。

「想要」再也不會生起。

大家仔細體會就能發現,諸多「想要」無非是想要讓身心快樂,想要讓身心離苦。

比如想看電影,是想要快樂,對嗎?想找伴侶也是想要快樂;想要有孩子,也是想要快樂而非想要有痛苦;或者身體不舒服,就想讓它離苦,諸如此類的。

因此,「想要」始終徘徊於想讓身心快樂、想讓身心不苦的範疇。

一百零八個,一千零九個……無論多少個想要,歸結下來只有這些而已。

何時徹見身心就是苦,「想要」就再不會生起。

一旦「想要」不再生起,心就不會再掙扎。

「想要」不再生起,稱為「離欲」,「離欲」就是沒有「想要」。

一旦沒有「想要」,就會生起「無為」——沒有造作。

一旦心擺脫了造作,就會接觸涅槃,自此解脫自在。

因此,就這樣不斷地覺知身與覺知心,才是能夠抵達純淨無染的唯一路。

而問題只會導致更多連環的問題,事實上,根本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利益。

如果真的自我觀察,就可以自助。

但如果觀察過於草率和膚淺,堅信說肯定就是這個了,就會疏於繼續觀察。

比如在修行初期,隆布敦長老教導隆波去觀心。隆波就呵護心,整天看護著心讓它哪裡都別去,堅信這是觀心,不再進一步學習,對嗎?

幸虧隆布敦長老及時進行糾正,因為隆波真的修錯了。

但我們運用自我省察,也可以自助。

有一次,隆波在修行時,心把包裹它的東西剝開,進而宛如太陽般地顯露出來,幾乎快到了中間的平分線。

如果抵達中線就會完全顯露,對吧?

但就在要觸及中線時,心停止了前進的步伐,又重新被包裹起來。

「哎呀,沒證到三果。」

隆波特別心痛,那時是這樣想的,接著懷疑這是不是聖道——但又好像沒有完全剝開。

只是很奇怪,從那之後,淫欲蕩然無存了。

因為根本感覺不到淫欲,所以隆波懷疑這是不是真的。

如果隆波容易輕信,就會自認為已經沒有貪欲了,「老子」已是居士身份的阿那含聖者了。

但是隆波並未輕信,而是不斷地省察。

無論怎麼檢測,淫欲都未生起。

於是隆波向朋友借《花.花公子》來看,這個朋友是《花.花公子》的粉絲,家裡到處都是。

那個時代還沒有網絡版的,甚至連網絡都沒有。

隆波想看《花.花公子》,是想看看自己的心是否還有淫欲。

那個朋友則簡直手舞足蹈——哎呀,終於「改正歸邪」跟他成為一伙了(隆波笑)。

他特別高興,拿了一打來讓隆波欣賞。

隆波看了以後,心未起絲毫波瀾,於是拿去還給他,告訴他:不滿意。

結果他運來了更多。他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——能夠幫助隆波重回絢麗多彩的世間(隆波笑)。

這樣看了七天,到第七天的時候,心動蕩起來——哦喲,這個女人真漂亮。

心開始動蕩,隆波非常高興。收起所有的書拿去還,結果他又準備了一大摞。

隆波說:「不用了,夠了。」因為達到目的了,已經知道若有外緣引誘時,自己的煩惱習氣依然如故,因此還不是阿那含。

然後隆波去頂禮隆布敦長老:「長老,我看到了這樣的境界。」

長老直接回答:「那是禪相。」看到宛如太陽般的光明——是禪相。

「是的,所以我沒有相信它,而是看《花.花公子》來檢測。」

長老並未批評隆波,而是說:「聰明。」

但這是屬於隆波的專業技能,嚴禁模仿(隆波笑)。

否則整天坐著看,根本不修行,什麼境界也沒有呈現,就這樣整天坐著看(隆波笑),今生就白白浪費掉了。

狐狸的尾巴終究是藏不住的——無論怎樣都經不起省察。

因此,隆波的師父們總是誇隆波聰明,可以不斷為自己找到逃生之路。

比如,隆波某次發現有「能觀」與「所觀」,抓住「能觀」,就依然在執取;若抓住「所觀」,也是在執取。

因此隆波既不抓「能觀」也不抓「所觀」。

方法就是——假設觀呼吸,讓心與呼吸在一起,只是隆波已經不觀呼吸了,因為它細膩到變成了光、變成了空,於是心跑去找空。

如果我們觀不到光也觀不到空,就去觀呼吸。

大多數的情況是:心跑到哪裡,就會抓住那裡。

心跑過去的瞬間,隆波及時知道它要抓了——假設是:它正要抓,不讓它抓,而是回轉過來找「知者」。

一旦它要抓住知者,也不讓它抓,又再次回轉。

就這樣進出、進出。

一會兒工夫,心就在中間集中起來——啪!整個世界全然消失。

沒有思維、沒有時間,一切都無影無蹤。

僅剩下知元素——既不執著名法也不執著色法的知元素,沒有執著任何事物,也沒有思維與念頭。

一旦從那個境界退出,心想:噢,這是涅槃吧?

沒有色,沒有名,沒有造作,沒有煩惱習氣,超越時空——沒有時間,根本不知道是幾分鐘還是幾小時。

這是涅槃了吧?!

於是隆波常常訓練自己來到這點。

訓練不久,心生起困惑:這是修習奢摩他吧,因為還有「做」。於是隆波去頂禮隆布特長老,因為那時隆布敦長老已經圓寂。

「長老,我出現了這樣的境界,我懷疑它是奢摩他。」

長老說:「繼續修,當今時代已經沒有人會玩這種禪定了,要玩通所有的禪定。」

長老是精通禪定的高手,因為他曾黏著於禪定14年,因此非常精通。

他覺得很好玩,就讓隆波繼續玩。

隆波說:「我害怕自己黏著。」

長老回答道:「不用怕,如果黏著了,師父會來幫忙。」

隆波聽了很高興,這說明長老還會駐世很久(隆波笑),因為跟自己有約在先(隆波笑),所以一定會活著來糾正隆波的修行。

之後,隆波遇到隆布布詹長老,其實隆波之前並不認識他。

隆波去清邁一個寺廟頂禮阿姜同印尊者,是晚上去的。

到了之後遇到停電,寺廟一片漆黑,有一位年輕的出家師站在寺廟門口等著。

隆波一到,他就告知:「請去見一下隆布布詹長老。」

隆波說:「我不認識這位長老,不去。」去見一位自己不認識的師父,而且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,時間不合適,去打擾了長老說不定會被罵一頓,所以不想去。

然後隆波和阿姜同印尊者交談了一小時,出來之後天特別冷,外面依然漆黑一片。

那位師父忍著寒冷,仍然站在阿姜同印尊者的寮房外,近乎哀求地說:「去見一下吧,見一下吧……」天哪(隆波長嘆一口氣)!這個師父真固執!但是隆波悲憫他。

他已經竭力站著等了很久,就像中國電影里的情節——一直跪著,如果師父不收弟子,就一直跪下去。

那位年輕師父就這樣站在門口等著,隆波去到哪裡,他就跟到哪裡,直到最後隆波願意去頂禮隆布布詹長老。

隆波去的時候,長老正蒙頭大睡,因為他生病了,但不願進寮房,是在走廊上躺著等。

隆波一到,長老劈頭就問:「修行怎麼樣?」

隆波就分享給長老聽:「不執取能觀,也不執取所觀,然後心集中起來,時間消失,一切蕩然無存,僅只剩下知元素。」

他棒喝道:「什麼涅槃?!還有進有出?」

但是他的口音很重,隆波沒聽懂,心想:哎,這個師父真凶啊!

我就說嘛,半夜找他肯定要被訓斥一頓(隆波笑)。

「嘿!」——長老吼出聲來,嚇了隆波一跳。

然後他接著問:「修行還有什麼?」

隆波又重復了一遍,以為他沒聽懂——也許是自己的法太高深了,他沒能聽懂呢(隆波笑)。

結果遭到第二次棒喝:「什麼涅槃!?還有進有出!」

看到沒有?以錨固心,一定要將心放在這裡或那裡,然後進去某處,並不是真正的涅槃。

但是長老沒有那麼說,他只是一個勁地呵斥。

隆波的心突然領悟——明白了,這個不是。

但其實原本就知道了,只是隆布特長老指導說可以繼續把玩,所以隆波就繼續玩而且玩得有點如痴如醉。

以為這樣玩下去也同樣很好。

結果遭到一頓呵斥——這不是路,於是心徹底放下。

心完全扔下它,再也不要了。

心放下的一瞬間,長老笑了。

隆布布詹長老的笑就像中國電影里的笑——哈哈哈哈……完全就像這樣。

長老一笑,隆波也跟著笑——哈哈哈哈……帶隆波來的那位師父一臉驚愕,他心想隆波居然和自己的師父在比賽笑。

長老笑,隆波也跟著一起笑(隆波笑)。

突然,長老的笑聲嘎然而止。

長老笑——哈哈哈哈……隆波也跟著笑;他嘎然而止,隆波也立即停止。

隆波的心平靜如水,沒有絲毫動蕩起伏。

長老甜甜地一笑,「不錯!走吧,去用功!」

隆波經常聽到祖師大德說這句話。

每次找祖師大德都會得到這句話——「去吧,去用功!」

如果請求說希望獲得更多的波羅密,希望多沾沾法喜之類的,是會被趕走的。

而隆波從未這麼做過,不曾興奮地坐著,然後看著師父的臉。

我們學法一定得花最多時間來探究自己,因此不用問太多。

好,接下來有誰想要提問?(大家笑)沒有嗎?

好,住在寺廟的先來。

這樣吧,不用求懺悔也不用感謝,這些都免了。

高帽子也不要戴,直接進入主題,不用講得太長。

其實和隆波互動時,隆波看到你的臉就知道你所有的曲折心思了。

隆波很會看面相,但也會讓你們說一點點,這才可以方便他們錄音。


禪修報告

居士1:自己迷失很多,但也知道迷失很多。

隆波:是迷失很多,還是迷失很久?

居士1:迷失很久。

隆波:迷失很久不好,迷失很多次很好。迷失很多次,意味著一會兒迷失、一會兒迷失,也說明一會兒覺知、一會兒覺知;如果迷失了很久,則是迷失之後知道一剎那,然後又迷失很長時間,幾乎一整天都沒有覺知。因此,覺知越頻繁或迷失得越頻繁越好。

頻繁的迷失很好,迷失了很久不好。不修行的人,一天只迷失唯一一次,從醒來到睡著,一直在迷失。我們能夠迷失一百次,也就是覺性生起了一百次。所以,繼續去用功練習,迷失得還不夠,要常常的迷失。

居士2:我已經睡著了。

隆波:你的心在黏著於寧靜,感覺到了嗎?比如當下一刻,你就在黏著於寧靜。

居士2:是的。

隆波:是你在輔助它,讓它寧靜的。放任它,讓它去工作,別輔助它。最好的心是平常而普通的心。

你現在的心是不正常的,是你故意營造出來的,要扔掉這個營造的寧靜心。出去接觸所緣,讓心跌宕起伏之後,覺性緊隨著去知道心的跌宕起伏。眼見色,心滿意或不滿意,及時的知道;耳聽見聲,有貪、瞋等現象,及時的知道。不斷地覺知下去,不斷地去看變化,這稱為「修行」。

如果讓心靜止不動,什麼來了都是如如不動,這是不行的,不會生起智慧,要放下這個。

居士2:好的,有家庭作業嗎?

隆波:這就是啊!很難的,要放下是很難的。

居士2:感恩您!

隆波:好,接下來誰要提問?啊?!還有嗎?(大家笑,隆波也笑)今天舉手的中國人很少。

居士3:頂禮隆波!最近我感覺自己在刻意的修行,而且有時候心會如如不動,但我不確定這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的?

隆波:如果它是自行如如不動的,心就會輕鬆、空曠、滋潤;如果刻意的如如不動,心就會憋悶。

居士3:有時我覺得是自己在刻意的讓它如如不動。

隆波:嗯,是有刻意在如如不動。

居士3:好像是在壓制。

隆波:要及時知道在刻意壓制,接下來,它就會自行松開。

居士3:感恩師父!

居士4:我跟隆波學法大約兩年了,最近感覺自己瞋心很重,「我慢」也很嚴重,想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。

隆波:沒有修行之前,我們有瞋心卻不知道有嗔心;有我慢也不知道有慢心。現在修行了,煩惱習氣生起——瞋心、我慢生起了,我們能夠及時知道,所以它們看似就顯得更多。生起了煩惱習氣不是問題,無需批判煩惱習氣生起。而是當煩惱習氣生起時,你的心不喜歡它,要知道心不喜歡。

因此,任何境界生起,善也行,不善也可以,苦也行,樂也可以,當它們生起之後,我們滿意了,要知道滿意;不滿意,要知道不滿意。要及時知道自己的心。比如瞋心常常生起,你不喜歡嗔心,要知道「心不喜歡」。

修行就是不斷地及時知道自己的心,而不是去對治——去不讓心有瞋。

居士4:(說中文)

隆波:觀察到了嗎?在你說話的時候,走神進入念頭的世界了,說話的時候沒有覺知自己。

居士4:(說中文)

隆波:嗯。如果可以這樣看見就不錯。

居士4:我最近的煩惱習氣很重,心不喜歡,想要對治。

隆波:嗯,不要對治。如果我們能夠驅除煩惱習氣,那麼它就是「我」了——是可以掌控的了。事實上,我們掌控不了,無論善或不善,它們自行生起,我們掌控不了它們,但可以及時知道。如果及時知道且心保持中立,煩惱習氣控制不了我們的心,我們就不會因為煩惱習氣而去造惡或感到痛苦與焦慮。我們會看見煩惱習氣生起了,彷彿是看見別人有煩惱習氣似的,而我們不會痛苦和焦慮。

居士4:感恩隆波!

居士5:(說中文)

隆波:你的小孩長大了嗎?

居士5:兩歲了。

隆波:跟隆波學法有幾年了,從老婆懷孕開始學法,現在孩子都長大了。你的修行怎麼樣?

居士5:感覺自己的修行沒什麼進步。

隆波:進步了。你是用什麼標準來衡量呢?如果覺性常常生起,就可以稱為「修行進步了」;如果在毫無刻意與打壓的情況下,心不斷的與自己在一起, 就可以稱為「進步」。不斷地有覺性是進步,有禪定也是進步。看見諸蘊分離,看見身體自行工作,看見心在自行工作,這是更大的進步。

因此,修行的進步不像讀書——有人能為我們保證。如果覺性能夠頻繁且更快地生起,就是進步;有禪定——心常常與自己在一起,也是進步;看見諸蘊分離,看見諸蘊工作,則是更大的進步。

所以,修行的進步不是以其他事物來衡量的,而是要看覺性、禪定和智慧等善法與美德增長了嗎?如果它們有所提升,就稱為「在進步」。

你現在修行很好,不是不好,只是夾帶一點點痴而已——心有一點點迷糊。心迷糊,要知道心有迷糊;心沒有掙扎與討厭,這是更大的進步。比如,心迷糊之後感到不喜歡,就說明功夫不夠;如果心迷糊了,知道迷糊了,心保持中立,未對其生起排斥,這就是進步!

居士6:我想知道五蘊分離以後應該如何修行。再有,我現在的修行是進步了,還是在原地踏步?

隆波:還在進步之中。一旦五蘊分離,就不要讓心靜止,而要不斷地觀照五蘊在工作。比如能夠看見——心可以自行思考,一會兒就自己跑去想了。不斷地觀照下去,實相是它始終在思、在想、在演繹、造作。或者,看到了嗎?

身體在不斷地活動、呼吸等等的,它不是「我」,它是被覺知的對象;苦樂的感覺也是被心覺知與覺察的對象;善、不善、貪嗔痴也不是「我」,都是被心覺知與覺察的對象。無論什麼現象都是被覺知與被覺察的對象,全都不是「我」。至於作為知者的心,也是生生滅滅——一會兒是知者,一會兒又是想者,這稱為「在開發著智慧」。

若開發智慧至某一時段,心會散亂,就要修習奢摩他,去觀呼吸或念誦「佛陀」,什麼都行,只要讓心得到休息。修習奢摩他就像是讓心獲得休息的港灣,一旦心透過休息而積累了力量,就回來繼續觀身與觀心工作,這樣才會進步與提升。

居士7:在固定形式的修習中,我有時看見諸蘊分離,有時看見諸蘊聚合。蘊聚合以後,心會覺得不喜歡,請求隆波給予開示。

隆波:蘊分離之後,你感到滿意,要知道滿意;蘊沒有分離,你感到不滿意,要知道不滿意。及時的知道心,就是這一點。

因此,無論什麼境界生起都可以。只是境界生起之後,心若滿意,要及時知道;心若不滿意,也要及時知道。心若未及時知道,慾望(也就是「想要」)將會生起;慾望一旦生起,心就會掙扎與造作,這樣我們就離涅槃越來越遠了。

心若契入中立,擺脫掉滿意或不滿意,沒有進一步地造作,就只是知道,就只是看見,沒有造作出慾望,心就會越來越多地領悟到法。

所以,諸蘊分離之後感到滿意,要知道滿意;諸蘊聚合之後覺得不滿意,要知道不滿意。及時的知道滿意或不滿意,這樣就不錯。而後心會自行中立,無需刻意中立,心會自行中立的。如果我們刻意令心中立,那又是進一步的造作了。

翻譯得非常棒。她說了很長,翻譯總結下來只剩兩三句話,這是擅長於濃縮,屬於四無礙解之一,能把長篇大論濃縮得短小精悍。還有另一種能力是可以把短小精悍的篇章擴展為長篇大論。

居士8:我平時在家聽隆波的法談,這是第一次來禪修,想請隆波指導。

隆波:你的修行已經不錯了,修行得很好。不斷地覺知自己,輕輕鬆鬆地覺知,不要打壓。比如現在就有一點打壓,如果打壓,就會感到憋悶,不要打壓它。我們輕輕鬆鬆地覺知,看見了嗎?這個身體不是「我」,而是被心覺知的對象。苦、樂的感覺也是被覺知的對象,貪、嗔、痴也是被覺知的對象。至於心,則是不斷的運作變化——一會兒覺知,一會兒跑去想,一會兒跑去緊盯等等的。就這樣不斷的及時知道身心的變化,還是不錯的!

居士8:(說中文)

隆波:只是你應該不時地訓練禪定,讓心偶爾小憩。比如,有時與念誦詞「佛陀、佛陀」在一起,或是不斷地念經,以便讓心獲得休息。心一寧靜了,就會獲得力量,修行也會變得簡單起來。

居士9:這是我第三次參加禪修。我按照隆波的教導在不斷地用功,覺得今年的修行有所進步,心情輕鬆快樂了。想請教隆波——我如今卡在哪裡?我想要自己的修行更上一層樓。

隆波:別「想要」啊!有了「想要」,就無法進步了。不斷地覺知當下,它會自行進步的。在這位女居士之前做禪修報告的男居士,這一刻你的心沒有歸位,感覺到了嗎?心跑到了外面,要知道「它去到了外面」。心一定要真正歸位,但不是通過強拉的方式。如果通過強拉的方式歸位,心會感到憋悶,那樣就錯了。至於這位女居士,剛才走神了,心跑了,到現在都還沒回來。

要覺知自己!現在的覺知力度太大,會憋悶的。別刻意覺知,如果刻意去覺知,就會憋悶。就只是在心走神或去到外面時,知道心走神或是去到外面了。僅僅這樣就夠了,它會自行回來的。

居士10:我從去年開始聽隆波的開示,自認為明白了修行原則,但真正實踐卻發現還是不清楚。因此,請隆波開示。

隆波:你依然喜歡緊盯,也仍然喜歡打壓心。比如當下一刻,你在強迫它比真實的情況更平靜,如果它就這樣靜止著,你會看不見境界。它會安安靜靜,不太有什麼現象可供觀察。

因此,別強迫讓它靜止,要保持平常而普通的心,無需惦記著學法或修行,就只是平平常常地生活,但是有什麼感覺生起之後,要覺知。如果無法覺知感覺,就觀身體動來動去——身體掃地、身體洗衣、身體微笑、身體板著面孔……不斷去感覺,輕輕鬆鬆去感覺身和心。

居士11:我用的方法是念誦,然後觀心的跑掉,只是我聽到隆波開示說,要找讓心有快樂的所緣。但我從未感到心有快樂,因此想請隆波幫忙看看。

隆波:對的,你去念誦,然後心跑掉了,知道;心跑掉了,知道;只是這樣修就夠了。接下來,覺性會自行生起,一旦心跑了,我們並未刻意要覺知,它也會自行覺知,這稱之為「覺性已經生起」。

一旦心跑了,我們及時知道,心就會安住,就會在毫無打壓的情況之下不再跑掉,於是禪定就生起。接下來,看見心再次跑掉,再不斷的覺知,接著智慧生起,將會領悟:心可以自行跑掉。

感覺到了嗎?心可以自行跑掉。我們沒有強迫它,它是自己跑的。覺知的心也是臨時存在,而且無法強求也無法呵護——它一會兒就消失了,變成了跑掉的心。它一會是覺知的心,一會是跑掉的心。修行之後,只這樣觀照就夠了,你已經修對了。

居士11(中國人):謝謝!

居士12:我在日常生活使用念誦「佛陀」的方法,有時看見心跑去想了,有時覺得心在緊盯。請隆波給予開示。

隆波:那說明已經訓練對了。起步階段練習一種禪法,什麼都行,念誦什麼內容都行,觀呼吸可以,或者觀行、住、坐、臥等等全都可以。練習一種禪法,然後及時知道心——心跑掉之後,知道;心跑掉之後,知道。

只是這樣就能進步——慢慢會自行生起覺性、戒、定、慧。感覺到了嗎?心能夠自行跑去想。

比如當下一刻,感覺到了嗎?你在打壓。當下一刻在打壓,會感覺憋悶、緊繃。就這樣不斷地及時知道自己的心——在打壓,及時知道;心放下,未打壓,在覺知,我們也知道。心跑掉了,一旦知道心跑了就會打壓;一旦打壓,我們又進一步知道在打壓。剛入門的人,心跑瞭然後知道,知道之後就會打壓。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情形。

居士12(中國人):講中文。

居士13:請隆波給予開示。

隆波:當下一刻的心在外面,感覺到了嗎?比如你的心來到了隆波這裡。要不斷地覺知自己——心跑到了外面,跑來隆波這裡,要及時知道;心跑去想了,也要及時知道。無論心跑到哪裡,都要不斷地及時知道。就是這樣實踐才稱之為「修行」。你現在的狀態稱為「心沒有歸位」,也就是心跑到了外面,要及時地知道。

中國人不錯,OK!中國人的禪修班大部分都不錯,很是賞心悅目。有時泰國人的禪修班都沒有這種效果。最近一期泰國人的禪修班,大部分都是緊盯的高手,不然就是思想家。遠道而來的中國人非常用心地透過各種方式學習,修行正確的人非常多,不錯!高興了,要知道高興。

居士14:我從今年元月開始學習隆波的法,現在想請隆波給予開示。

隆波:嗯?!你的修行已經進步了,修行已經對了,需要繼續不斷地用功。

現在的心比真實的狀態更平靜,感覺到了嗎?你是通過打壓而讓它安靜的。別打壓,松開它。你的身體這樣移動,看見身體在移動,去感覺。彷彿在看著別人移動,看著他人點頭,就像看著他人一般的看著身體。就像看著他人似的看著自己的心——它生氣了,我們就像看見別人在生氣,我們並沒有生氣,只是旁者。輕輕鬆鬆地不斷這樣去觀照自己。

哦喲,中國人現在很會問問題——問得短小而精悍。法的實踐精髓是不冗長的,如果是長篇大論,就是思維出來的。好啦,請!

居士15:我曾聽老師們講——事實上,針對具體某人的法,只有一點點。是這樣嗎?

隆波:是的。

居士15:請隆波對此講解一下!

隆波:別想太多。

居士15:謝謝。

隆波:直接去覺知,去覺知身、覺知心,不需要多想。具體的某人只需要一點點的法,比如有些人只是看見——心跑掉了覺知,跑掉了覺知,就夠了。也就是看見成對的境界就夠了。例如看見身體呼氣而後吸氣,身體並非一成不變,如此即可。看見心時苦時樂,僅僅這樣也行,並不需要學習很多。或者有時看見心在生氣——一會兒心在生氣,一會兒又不生氣,就只學習這些就夠了。有些人貪心很重,看到什麼都想佔有,心有貪,知道;心無貪,知道。有些人的心跑了——心散亂,知道;心安住,也知道。對於具體某人而言,只要學習一點點而已。唯一的前提條件是——真的在觀照。只要學習一小部分,明白之後就明白一切。

別想太多。這是針對你的指導——你想得過多了!

居士16:我有時散亂、有時昏沈。請隆波開示。

隆波:散亂時,知道散亂;不喜歡散亂,知道不喜歡散亂;昏沈時,知道昏沈;不喜歡昏沈,知道不喜歡昏沈。不斷地及時知道和去感知境界或狀態,然後及時知道自己的心——它時而喜歡,時而不喜歡,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地訓練。

事實上,修行並沒有什麼難的——平常而普通地及時知道自己的身、自己的心,到了某一點,就會領悟實相——此身此心不是「我」,此身此心是苦。

它會自行洞悉到的,無需多想!

居士17:我覺得自己開始會覺知了。

隆波:對,已經對了。但是現在沒有覺知,現在跑去想了。

嗯!這樣是覺知,但是別呵護這個覺知。不需要一直覺知,它覺知就覺知,走神就走神,要跑就跑,我們只是如其本來地緊隨著感知到。如果努力要一直覺知,就錯了——太過於打壓自己了。

居士18:我平時的心很散亂,想請隆波開示。

隆波:心散亂了,就去觀身呼吸,然後不斷地覺知自己。不喜歡呼吸就去念誦或念經,然後在心跑掉的時候及時知道。你的心太散亂,要常常覺知,接下來,心會慢慢順服,就可以安靜下來。

因此,練習某種禪法——念誦也行,念經也行,或者經行也可以。然後,心跑掉了,知道;心跑掉了,知道,接下來,散亂會自行消失。但是無法平白無故讓它不散亂,否則就更苦悶。苦悶的心是無法修行的,心必須輕鬆而舒坦。

居士19:頂禮隆波!

隆波:哦,說的是泰文?!

居士19:我聽隆波的法談已經一年多了,這是第一次來現場聽法。

隆波:你有看見自己的變化嗎?

居士19:有。

隆波:看得出來嗎?

居士19:自以為看得出來,隆波。

隆波:慢慢去用功!不斷地修行。比如當下一刻,心有些散開在外,看得出來嗎?

居士19:是的,而且很緊張,隆波。

隆波:如果能夠知道它,就沒關係。若是知道了,那麼一切境界全是平等的,所有的境界沒有對錯之分。比如,心有瞋,並沒有錯。心有瞋,我們覺知;心不喜歡,也覺知。

居士19:好的。

隆波:去用功!它還沒有進入到心,心太過於散開了。

居士19:現在還是過於散開嗎?

隆波:對,現在還是散開的。當下一刻很緊張,因為緊張,所以散開了。

居士19:好的。

隆波:你要慢慢體會。

居士19:好的。

隆波:最後一個人了。

翻譯真棒!中國人來自五湖四海,他全都能夠翻譯。只是翻譯得是否正確,根本沒有人知道。但是隆波知道翻譯對了,因為每個人都有進步,如果翻譯錯了,他們肯定會越來越糟的。

居士20:我想知道自己是否證得了道與果。

隆波:沒有。

體證道與果的聖者並不是超人,而是修行以後洞見到身心實相的人——這個身體不是「我」,這個心不是「我」,「我」不存在。

然而這不是停在思維層面,而是心真的這樣認知到了。

如果修行以後,有時候覺得「我」不存在了,可是內心深處卻潛藏著「我」,不斷地有「我」藏在骨子裡,就說明還不是聖者。

你的「我」尚未斷裂,慢慢去觀察和體會。什麼東西都經不起自我省察的。

能夠幫到我們的法寶有兩樣:稱之為「善知識」,善知識是指真正會修行的高僧大德,假的高僧大德也很多,並不是每個人的教導都是正確的。

如果沒有善知識或是不確定誰是善知識,那麼幫助我們的另一個法寶就是自我省察,慢慢去省察自己還有什麼煩惱習氣尚在。

以為已經消失的煩惱習氣,有時只是暫時藏起來了。消失是因為它真的沒有了,還是因為我們人為地讓心靜止與空無了?

如果讓心靜止與空無,然後宣稱沒有「我」了,這不是真品。

如果正處在走神和發呆的狀態,也是感覺不到「我」的,這個可信度還要略高些。

正在令心空無,卻宣稱沒有了煩惱習氣,這是不行的。要慢慢省察,什麼都經不起自我省察。

慢慢觀察自己的真實面孔是什麼,什麼煩惱習氣還在,什麼煩惱習氣沒有了。

「沒有」是恆久的還是暫時的?或是因為我們在打壓所導致的?慢慢去觀察。

大家離自己的指導老師很遠。以前隆波的指導老師在東北部、北部,也是久久才親近一次。

大家從中國來跟隆波學習,指導老師在泰國,很難幫上忙。

因此要訓練自我省察,自我省察是最好、最殊勝的,好過於不斷問這個人與那個人。

問了那個人或這個人,他的回答若是錯的,反而導致我們徹底迷路,這也是有可能的。

如果我們對自己進行不偏不倚的自我省察,就能發現事實,但必須要不偏不倚。

如果自我省察的時候對自己有所偏袒就不行了,不能稱之為「會省察」。

今天結束了,請大家回家。哦,今天隆波檢查禪修進度的人數非常非常多,舉手的中國人都給了機會,而且還贈送了沒有舉手的一號。

 


22 https://youtu.be/YkLt1J4yvvk

20190124a dhammachanda 0965167167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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